不要你了？”沈复白敛了神色，在热水里给钟易慢慢捏着后颈，“前几天你一直不接电话，怕打扰你就一直发的微信……所以那些也都没看到？这边的具体住址也一并发给你了，我还以为你是看到消息才找过来的。”
“是你上次跟我说的时候记住的。”
钟易瞥开看着沈复白的眼神，慢慢把整副脊背的重量全放心压到了沈复白手上，只盯着水边泛起的白沫。
都怪自己不看消息不接电话还偷偷跑回来不告诉他，钟易想，错怪他了。
沈复白心里又是一疼。
是怎样渴望安全感，才会把自己无意间说的一串复杂的地名记得一清二楚？
他忽然好像也明白了一点为什么钟易最近情绪这么不好了。
“小易，看着我。”沈复白凑近吻了吻钟易的额角，“别怕，看着我。”
钟易抬头。
“我一直喜欢你、尊重你、爱你，没有不要你，所以心里有什么疙瘩都可以问我，不用怕我生气，我绝不会对你生气，”吻到了眼睛，“你可以质问我的行为、向我哭诉我的过错、哪怕一时的口不择言都可以，”又吻到了唇角，“我相信自己足够爱你，你可以试一试。”
我只需要这一句，钟易想。这就是他想要的宽恕和承诺。
钟易沉默了很久，等沈复白帮他松完了肩背的肌肉，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揉他的虎口的时候才开口，“那个学生安顿好了吗？”
果然是这件事。
“安顿好了，还住在他自己家，给他安排了二十四小时的护工看着，基本生活保障没有问题。”顿了顿，又添了一句，“这么说，我都没去他家再看过他。”
“不去关心一下么？”
“别的老师关心得已经足够了，我再去就是给他徒添烦恼，也没什么意义。”沈复白回答得坦荡，让钟易一时间觉得自己的怀疑简直不可理喻。
沈复白三十了，那个学生才不满十八。
他怎么能……怎么能……
“我以为你对每个人都……都很有同情和怜悯心。我应该……不能算……”话虽然没说完，但沈复白听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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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能算什么？”好整以暇地等着。
“……”
叹了口气，沈复白笑了笑开口道：“想问我去输液室接你的时候是不是因为看你一个人可怜？那其实是心疼了……那天我不是正好在附近，也不是去医院看病人，就是跟你说的那样，专程去接你的，没骗你。”沈复白清了清嗓子，“程医生跟我说他看见你一个人在那儿输液，只是随口一提，并不是他担心才让我去接你的。是我自己愿意去。我那时候就想着……想着你一小孩儿一个人坐那儿挂水，心疼了，才去的。也幸好你当时给我打电话了，要不然还真没办法解释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去医院接你。”
钟易被满室热气蒸得眼眶湿润，柑橘香气和沈复白身上的檀香混在一起，像安眠药一样令人心安。
“不是因为你胡思乱想的那些原因，喜欢你就是很单纯的喜欢你，不是因为那些理性思考，纯粹是感情驱使。如果你下一个问题要问我，生理上的……‘小缺陷’是不是会对在‘我喜欢你’这件事情上打折扣或者加同情分，那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，不会。”
沈复白突然靠近钟易，吐息的热气就扑在耳尖上，“身体上的这点小缺陷，一个人的时候或许算是病痛，两个人的时候……也是一种情趣。”
“……”
钟易面上看不出来什么，只是嘴角忽然抿得平直，耳尖悄悄红透了。
“还有你从来没在其他时间说过爱我……刚刚那次不算。”
“我的疏漏。”沈复白认真地看着钟易，“我喜欢你。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地点可以听到这句话。我爱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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