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言把阿尔忒弥斯找他的一般情况说了一遍,但都遭到对方摇头拒绝。
太不对劲了。
“今天是怎么了,是薛迎说了什么吗?”
阿尔忒弥斯今天行为太反常了,无论是中午一声不吭,还是现在无缘无故弄倒薛迎跑过来找他。所有的事仿佛都在指向他设想中最坏的结果。也许,也许阿尔忒弥斯要离开他了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阿尔忒弥斯迟疑过后,开口,“明天,我会和她回科研院。”
聂言眼中最后一点笑意在极短时间内一扫而光,连同脸上的温和宠溺。他把怀里抱着的阿尔忒弥斯放到地面,神色尽显难以置信。
“什么?”聂言愕然地问,“你怎么会想着回去?是薛迎她逼你吗?”
“是我自己要回去的。”阿尔忒弥斯坦然地说,像宣布太阳将东升西落般自然。
不过聂言看上去一点也不冷静,不像阿尔忒弥斯那样。他脸上维持的最后一丝平和此时此刻像布满裂纹的冰面,正一片片地剥落,露出里面最真实的、愈演愈烈的焦躁。他的手从阿尔忒弥斯腰际摆到单薄的肩上,控制着力度不把阿尔忒弥斯捏疼。
除了不安,他还感到愤怒,由无力与讶异转化而来的愤怒。他记着薛迎说阿尔忒弥斯可以在科研院外待不止十五天的话,却忘记阿尔忒弥斯终将会回去,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;当他注意到阿尔忒弥斯神色不对,薛迎目光飘忽时,他就想起不可改变的结局,已将答案猜得八九不离十,只是这个可怕的结果并没有直面摆在他眼前。可是现在,现在是阿尔忒弥斯亲自为他揭晓,而且告诉他“我是自愿的”,完全出乎意料。
若是之前,把阿尔忒弥斯交给薛迎带走,他只是不舍。但他现在深爱眼前少年,愿意为他将所有珍宝双手奉上,愿意用余生照顾、保护、宠爱他,渴望在有生之年、在对少年的追求中得到答复,要把阿尔忒弥斯从他身边带走,那情感岂能一词概括。
“阿尔,你明明自己不想回去!”
聂言声音越来越大,但看到阿尔忒弥斯依旧木然的表情、虹彩汩汩流动的眸子后,硬生生地将高亢失控的语气尽可能地压回平缓,说:“你最不愿意回科研院,怎么......阿尔,你告诉我,是薛迎逼你的吗?”
“没有。”阿尔忒弥斯斩钉截铁道。
阿尔忒弥斯藏不住情绪,但他不想告诉其他人的话,即使内心波动跃然于外,他也缄口不言。聂言没有阿尔忒弥斯那样直接搜寻大脑的本事,纵使盯着这张美丽绝伦的脸多长时间,都找不出阿尔忒弥斯答应和薛迎回科研院的原因。他缓缓松开紧紧抓着阿尔忒弥斯双肩的手,语气颓唐:“对不起,阿尔,刚刚我太激动了。”
这算是在小朋友清醒时,自己第一次对他生气,如今清醒过来反倒有些后怕。
“晚餐能更好一点吗?”阿尔忒弥斯并没有因此生气,补充道,“如果你想道歉的话。”
“好。”他麻木地说。
*
聂言再一次睁开眼,看着黑暗的客厅天花板发愣。就算不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手表看时间,他都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。
他第一次失眠,因为阿尔忒弥斯即将离开,因为今晚的晚餐。
正厅暖黄色的大灯啪地被打开,照亮放在下方的四方木桌。清澈却散发浓郁香味的高汤在电磁炉上小火加热,从锅底冒出一串珍珠小泡。虾已经被利落处理干净,去壳,抽走虾线,只留下灰黑的虾头与半透明的虾肉。虾被从弓起的顶端切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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