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眼睛轻嗅空气中的肉味儿,更像狐狸了。明华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浮丘璃舔了一口汤汁,自顾自喝了两口,转头看着明华:“要喝吗?”
“不行不行,要破戒的!”光是陪着浮丘璃在这里他就无比惶恐,出家人怎么能做这么不像话的事呢?明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,他知道自己说不过明华,埋头只顾念阿弥陀佛。
“明华……”
明华听见他又唤自己,抬头看着阿璃。
他的下巴被人钳住,嘴唇上印上一个温热的亲吻。
……
……
羊肉汤依旧咕嘟咕嘟地响着。
不知过了多久,浮丘璃松开了自己的手。他在冬日的白雾中叹息,眼睛被山雪擦得发亮,终于有了笑意。
“羊肉汤,好喝吗?”
明华瞪大了眼睛,刚才那个吻像是锋利的刃,将他本不坚定的矜持划得支离破碎。然而始作俑者全然不知自己的恶行,甚至佯装无辜地眨着眼睛。
“要喝吗……?”
浮丘璃的嘴唇还带着水光的一点亮。温温热热地烘着明华的皮肤和喉咙。
“啊,汤扑了。”
浮丘璃捧起一捧晶莹剔透的雪,丢进瓮里。炉子下的柴火又发出滋滋的声音,他们没带够柴火,他拍了拍裤子,没事人似地去找。
锅里的雪一点点化了,变成咕嘟作响的汤,香味蒸腾出白色的水雾,打湿了明华的喉舌。
香的。
他舔了舔嘴唇,羊肉汤的香味在唇齿间作祟。这不是让人想吐或者令人作呕的味道——阿璃的嘴唇也是这个味道,不够似的,他用手指揩了揩嘴唇,含着它。像个瘾君子。
他回味着汤的味道,像是回味着一个意犹未尽的吻。
【8】
错误的吻成了秘密,心照不宣,二人谁也没有提起。
冬至那锅包治百病的羊肉汤似乎让浮丘璃好了不少,他开始正常地吃饭,正常地说笑,甚至有时心血来潮还会向净空去请教功夫。仿佛浮丘珊的惨死只是一场噩梦,梦醒了,人还是不得不活下去。
但明华发现,自己变得不正常了。
无论到了哪里,去了哪处,他总是下意识去瞧阿璃在不在。他开始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早课,可佛像后面永远都是空的,再也没有人会探出头来去瞧他。
空落落的殿上和院中,他再也无法专心地诵经,认真地洒扫。可有浮丘璃的地方,他的目光便紧紧黏在少年人的身上,看着他一颦一笑。
浮丘璃在明华这种堪称赤裸的目光中八风不动,不知参了那门子禅,他比明华更像个僧人,二人不时四目相对,他便微微挑起唇角,冲明华笑笑。
就算是这个笑疏离又友善,但在他那双含情的眼中流转一遭,似乎总能读出更多的意思。朋友之间会想这样吗,明华又想不通了。但他知道,见不到阿璃他就着急,见到了,却又慌得不知道说什么。
正如他现在握着扫把,鼓起了这辈子和下辈子加在一起的勇气,拦住了浮丘璃。
浮丘璃歪着头,一脸“普天之下我最无辜”的懵懂,但其实他心里也门儿清,他已经两三天没和明华说话。欲擒故纵的沉默中,他也在期待这个小呆子能和自己说什么。
毕竟羊肉汤天天喝就没什么滋味儿了。
明华涨红了脸:“……狐狸丢了。”
浮丘璃脸黑了半截,笑容不改:“我没有帕子了。”
“……”
一个糟糕透顶的理由。
到最后还是浮丘璃先投降了,他手里卷着本经书,声音拖得很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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