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裙子了,我就不能假装是女孩子了,你就永远也不会喜欢我了……”没有裙子,那么许知屿对我而言,就成为了永远难以解开的“sin”函数值。
我表哥没有回答这个数值问题,只是伸出手来碰了碰我的眼角——他的手温度很冷,比眼泪低温。
他说:“别哭了。”
眼泪是属于身体的吧?我能控制住脚不挪动,手攥住物件,但不能控制眼睛不看向他,眼泪不流经他的手指。
我努力去克制,但还是没有做到听话,于是和他说“对不起”。
“还饿吗?”我表哥收回了手,那点水光就留在了他的指尖,在路灯下闪光,他低声说,“如果饿的话,我先带你去吃饭,好吗?”
第21章
其实我很多次做过相同的梦。
梦见我是一串钥匙挂件,梦见我是黑色背包,是沾了头发的毛绒衣服——我变成物体,无时无刻贴附在我表哥身上。
这是很浪漫、理想的事情。
而现在我是人,手上还沾着脏灰的人,能跟着他走,这也很幸福。
我表哥带我去了旁边重庆小面店里,给我点了葱油面,还买了瓶可乐。
吃这个有前提,他让我去洗手。
我洗得很干净。
这碗葱油面可以和雨天里的汉堡包并列在第二位,褐色泛着光亮的面条上铺着层黄瓜丝,还有根煎好的火腿肠。
我表哥从来没陪我单独吃过饭——就这么坐在我旁边,自己没有点,目光好像轻飘飘地放在我身上,又好像是放在那碗面上,旁边桌椅上。
这很像做梦,我很怕我一抬头,我表哥他就不见了,所以我抓住了他的手,穿过指缝扣住他。
那块红色碎布在我们手间摇摇摆摆,在跳维也纳舞曲。
我表哥顿了顿,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去,我问他:“你可以先不走吗?”我听见我表哥叹了口气,说:“没要走。”
葱油面很好吃,刚进了嘴,好像喉咙自带了重力,扯着面条进了肚子里,第二三口也是囫囵咽下去。
但我真的很担心他会消失,所以吃几口就要抬头看他。
我牵着我表哥的手是左手,我表哥就这么突然发现了我手腕上的痕迹,他不可思议地把我手腕抬高了些,盯着上面结痂发红的“许”字,问我这是什么。
之前刻的部首消失了,我去刻了新的,写得太丑,歪歪扭扭地玷污了那个“许”。
一个未成形的馈赠就这么被我表哥看到,我觉得很臊,说:“是你,但是我写得很不好看,你别生气。”
我表哥又皱眉了,在我再次低下头吃面的时候,听见了我表哥说:“不疼吗?”“疼,”我说了实话,“我没有医院里的麻药。”
他很久没说话,我吃完那根烤肠,又喜欢上了黄瓜丝,很清甜的味道。
吃完之后,我才听见我表哥开口,他说:“方行意,我有时候觉得你很疯,但有时候又觉得你很蠢。”
这很像班长对我的评价,每次我去问他数学题,他都会说“你笨啊”。
“如果……喜欢我让你觉得疼,那你应该避开疼痛的源头。
喜欢不是’迎难而上’的事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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