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殿之上,字字如刀,将他的一片真心践踏得支离破碎。
待到城破之日,她看他的眼神更是淬满了恨意。
“无耻之尤”。
“寡廉鲜耻”。
尖锐的词语从她苍白的唇间吐出,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再后来,她索性终日缄默,唯有在锦帐之中被他操弄折辱的狠了,才会带着哭音,咿咿呀呀地骂几句“元贼”、“衣冠禽兽”之类的话。
无外乎拿他与刍狗做比。
哭喊叫骂,像极了被逼到绝境的幼兽,明明害怕得发抖,却还要龇着乳牙虚张声势。
一声短促的冷笑从他齿缝挤出,森寒刺骨。
他原以为她只是年纪尚小,又深居宫中,对男女之情尚且懵懂。
那双清澈见底的琥珀眸子,怎么看都不像是懂得情爱滋味的模样。
直到那八个字。
“愿化青萍,共君风雨。”
这一刻他才恍然明白,她不是年岁未到。
那个在他面前总是竖起尖刺的少女,原来也会为了另一个人,甘愿低下高傲的头颅,化作居无定所的浮萍。
“宛辞,无眠。”
原来她也会在深夜里辗转反侧,也会为一个人寤寐思服,也为了另一个男子夜不能寐。
他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,闷痛难当。
在他为了即将得到她而热血沸腾、彻夜难眠的时候,在他想象着如何将她彻底占有,让她眼中只有自己的时候……
她却在给另一个男人写着这样缠绵悱恻、至死不渝的信笺!
怒火与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瞬间席卷了他。
他当即厉声喝令士卒押解沉既琰一行回城,自己甚至等不及备好雨具,便纵身跃上最快的坐骑,迎着倾盆大雨策马狂奔。
“共君风雨”……好一个共君风雨!
他想起破城那日,她在殿上清冷而决绝地拒绝他,羞辱他。
他当时只觉被冒犯,被轻视,激起的是征服欲和破坏欲。
现在他才恍然,那抗拒背后,或许不仅仅是为了家国,更是为了守护她心中那份对另一个男人的忠贞!
嫉妒,像毒藤般疯狂滋长,缠绕着他的心脏,几乎要让他窒息。一种被彻底背叛、被愚弄的狂怒,在他胸中翻涌。
快马冲入已然沉寂的皇宫,马蹄声在空旷的殿宇间回响,显得格外刺耳。
他径直闯入昭华殿,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。
殿内,灯火昏暗,药气弥漫。
阿芜迎上来,惊惶开口,很快便被他周身那骇人的戾气逼得噤声,默默退到一旁。
韩祈骁几步跨到内室床榻前,看到了那个让他怒火中烧、又让他心神不宁的源头。
现在,她就站在他面前。
奄奄一息,高烧不退,虚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香消玉殒。
路上方嬷嬷慌张回禀,说她几日水米不进……
是因为见不到那个沉既琰,就食不知味,夜不能寐吗?
她此刻在梦中痛苦呓语,在说些什么呢?
是不是正梦到与那个男人在乱世之中,如同她所愿的那般,化为浮萍,相依为命?
韩祈骁的指节捏得发白,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。
一股毁灭一切的冲动在他心中叫嚣。
他猛地抬手,想要将她从病榻上拽起,想要弄醒她,想要看着她那双总是带着憎恨的眸子问个明白!
不。
不必质问。
韩祈骁缓缓直起身,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床上气息微弱的女人,唇边勾起一抹冰冷而扭曲的弧度。
共赴风雨?
可笑至极。
他们的命运,绝不由他们自己做主。
姜宛辞是他的战利品,沉既琰是他的阶下囚。
他们的生死悲欢,都应该由他掌控。
他想看她哭,她就得流泪;他想让她生,她就不能死。
一种毁灭性的冲动在他血管里奔腾叫嚣。
干脆操死她好了。
将她的脑髓里都射满自己的白精,让那黏腻的流体挤占她每一寸思考的空隙。
将浓浊的精液灌入她的心脏,让他的气味随着心跳泵向她的全身。
只有这样。
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,一点一点,冲刷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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