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门后,内线通知助理会议连通,显示屏方格内是发色各异的白种人面孔,她一口流利英语侃谈着。
直到会议结束,才有功夫拎起一直搁在桌角,打从进门便注意到的,那份保温桶。
拧了开,是冰糖银耳雪梨,她刚喝过酒。
三楼总裁办公室对着的长廊,一连扇的长玻璃,映着雪光。
在楼下闲暇休息的程雪意,得到电话,复返办公室时,步履格外轻快。
身影从右到左,再到消失在尽头。
这幕落在楼下雪中的一双微仰的眸眼中,连睫根也沾上细雪。
当又一道身影同样越过这道长廊时,程雪意正从办公室出来。
察觉口罩上方那双眸眼,落往他提的保温桶上。
而对方手中,也提着一个明显比他的精致高档得多的保温桶。
程雪意略显狐疑,“谢义柔?”
面前的人捂得严实,他单从那双眼里闪过的一抹浓郁的恶色,辨别出来的。
闻言,洪叶萧从文件上抬首。
只见谢义柔现进了来,雪花仿佛因他反手关门的动作而簌落,愈发显得那双黑眸冻得凌清。
洪叶萧起身,彼此对视着,一时默沉默。
良久,她无奈抬步,开高暖气,帮他把沾雪浸寒的口罩和帽摘掉,解开围巾,在手里抖了碎雪,攀在沙发上。
视线从他冻红的耳朵,瞥向手上提的保温桶。
“又给我做了什么?”
她说“又”,且语气并无欣喜。
“冰糖银耳雪梨,解酒。”谢义柔撇开脸,话也很言简意赅。
一如他们这些天晚上在病房的相处。
言语不如身体狎近。
“公司食堂也能做。”她返身在饮水机接热水,侧影道。
“是食堂能做,还是有谁能做。”谢义柔盯着杯口蹿起的热雾,说。
话像雪轻飘落下,他转身欲走。
被洪叶萧攥住,“你去哪儿?”
外边大雪纷飞,天寒地冻。
一手接的热水搁在台面。
另手攥的是他拎保温桶的手,冻得凉丝丝的手。
“哐当——”
桶盖分离摔在地板,梨子味四溅开。
“回家。”热雾开始漫入他眼角。
他低头怔望着那片狼籍,喃道,“我要回家。”
“回哪个家?”洪叶萧松开他的手。
谢义柔霎时泪涟涟,唇瓣被打湿,
“你以为我要回哪个家?”
“都行。”洪叶萧站着道,彼此脚下隔着一滩流走的梨子水。
“都、行。”谢义柔唇瓣蠕动,复声这两字。
“你知道了是吧。”肯定的语气,早在他住院之初,洪叶萧便和办公室主任确认的事。
谢义柔并未搭腔,泪无声地流,挂在下颏,又没在领口。
洪叶萧坐在旁边那张紫檀沙发,坦白道:“我领证的确目的不纯。”
梨子水的热气散尽,开始黏在地板上,像层胶。
“假设。”
她盯着那片黏胶,说:“你婚前知道事实,不也照样会跟我领证吗?”
“对啊。”谢义柔伫在原地。
泪蒙蒙解嘲,“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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