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用激我。”薛振脱掉脏污的里衣,扬声叫林嬷嬷进来收拾,把温热的茶水送到她嘴边,“我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少年,连这么简单的案子都审不明白?你也太小看我了。”
今天晚上,薛振当着薛扬的面,把听莲和香云两个丫鬟抽得遍体鳞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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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扬吓破了胆,攀咬出吴芳兰,只说自己受她指使,又被燕娘勾引,一时犯了糊涂。
薛振越听越觉不对,便问薛扬:“你说你跟燕娘偷过,那我问你,燕娘身上有几颗痣,穿多大的绣鞋?”
薛扬支支吾吾,答不上来,搪塞道:“她勾着我做那事的时候,不让我点灯,我没看清楚……”
薛振亲手切掉薛扬一根手指,又问:“燕娘哭得厉害吗?求饶的时候,是怎么说的?”
薛扬更加答不上来。
他从没受过这么大的罪,疼得连声惨叫,满头冷汗,不得不吐露实情:“大哥,大哥,我全招了!”
“那贱人……那贱人做张做势,哄着我给她跑腿办事,一点儿甜头都没给我!我、我只摸过她的手,没干别的,那件肚兜是她从箱子里翻出来的!”
薛振问明前因后果,使人把吴芳兰带到地牢。
待到鞭子的倒刺上挂满碎肉,一股股鲜血在地上汇成猩红的潭水,真相终于水落石出。
薛振没有料到,自己看走了眼,将吴芳兰这样的毒妇当成贤良人儿。
他更没有料到,后宅巴掌大的地方,竟能掀起如斯风浪。
女子的嫉妒心比猛兽毒虫还要可怖,险些酿成大祸。
薛振跟燕娘说完这些,缓和了语气,道:“燕娘,你知道我如今是怎么想的吗?”
“我不生你的气了,甚至有几分庆幸——”
“要不是你足够聪明,懂得与薛扬周旋,只怕要吃大亏。”
“到那时,就算我把他碎尸万段,也难解心头之恨。”
薛振吐出一口浊气,将自己的雷霆手段和盘托出——
“我已经派权三把那个毒妇扭送到官府,交由太守大人发落了。”
“至于薛扬……哼,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,我明天就把他送到矿山上,让他在那里做一辈子的苦力。”
燕娘藏好内心的震荡,面无表情地道:“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?我不关心他们的死活,也不在乎你生不生气。”
薛振从外袍的暗袋里翻出一张纸,道:“那么,另一件事,你一定感兴趣。”
他似乎有些犹豫,思忖片刻,才把那张写满黑字的纸递给燕娘。
那是一纸和离书。
由邓君宜亲手书写,右下角揿着他的指印。
指印红得发暗,像一抹蚊子血。
第34章 燕离巢(34)
燕娘接过和离书,心里一片冰凉。
曾经的恩爱夫妻闹到劳燕分飞的地步,风流云散,各奔东西。
她被邓君宜抛弃了两次。
第一次的时候,她痛不欲生。
第二次的时候,她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。
燕娘冷冷地道:“薛大人好手段,您这次又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银子?”
薛振假装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嘲讽。
他的眼中闪过怜悯,语气温和而克制——
“他痛哭流涕,舍不得跟你分开,在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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