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二章:殺機四伏,護家血戰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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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内视己身,方纔吸收那几名匪徒的生命元能,让他的内力又有了一丝精进,连日来的疲惫与心神消耗也一扫而空,精神饱满。黑日轮经,这门吐蕃藏教的至高武学,果然博大精深,也……邪异无比。

一场血战在所难免。他能做的,只有在风暴来临之际,儘自己的一切可能,护住这个家,护住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掛。

自那夜“江北十叁水寨”的匪徒授首之后,苏清宴的院落看似恢復了往日的寧静,然则一种无形的阴霾,却愈发浓重地笼罩其上。国舅爷高赫不明不白暴毙汴梁,此事在朝野掀起的波澜,远比江湖上的打打杀杀要来得兇险。此事震动大宋,可真兇是谁,始终悬而未决。辽国南院大王耶律仁先更是因此坐立不安,他麾下的勇将兀顏噬日死得不明不白,这笔账,迟早要算。

苏清宴清楚,朝廷并未因找不到真凭实据而放松对他的注意。那些潜藏在暗处的眼睛,时而远,时而近,如同附骨之疽,挥之不去。他曾花重金从汴梁城的“百事通”那里打探消息,得知主理此案的大理寺卿是个出了名的“一根筋”。那寺卿检验了高赫与一众禁军的伤口,竟一口咬定是云南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所为。段氏虽快马传书,言明族中高手皆在境内,不日将派人前来汴梁澄清,可信终究是信,人未到,疑云便不会散。

高太皇太后为胞弟之死悲痛欲绝,日日在官家宋哲宗面前哭诉,誓要将兇手碎尸万段。然而,那位年轻的皇帝,心中却未必不是一片窃喜。高赫在日,处处与他推行的“绍述新政”唱反调,名为辅政,实为掣肘,所作所为,无一不是为了高氏一门的私利,何曾将大宋江山放在心上。如今这块绊脚石被人搬开,宋哲宗乐得清静,只象徵性地着大理寺严查,做足了样子给太皇太后看。

偏偏那位大理寺卿却将皇帝的姿态当了真。他一步步排查,发现能在汴梁城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灭口,且不留丝毫踪跡,除了传说中的六脉神剑,便只有寥寥数位绝顶高手能办到。而苏清宴,这位在江湖上声名赫赫,又恰好在汴梁城内经营药堂的顶尖人物,自然成了最大的嫌疑。大理寺卿早已听闻苏清宴的往事,此刻更是将所有线索都引向了他。

苏清宴坐在堂屋里,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,心中一片清明。朝廷或许并非真认定他是兇手,只是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“替死鬼”,来平息高太皇太后的怒火,并给辽国一个交代。他这样的顶尖高手,无疑是最佳人选。所以,大理寺不急着抓人,只是慢慢查,慢慢磨,用一锅温水,想将他这隻青蛙活活煮死。

“承闻,又在想大理寺的事?”萧和婉端着一碗莲子羹,轻步走到他身边。

苏清宴收回思绪,抬头对她笑了笑,接过瓷碗:“没什么,只是想些药材的配伍。最近天时燥热,得备些清心去火的方子。”

萧和婉没有戳破他的言辞,只是在他身侧坐下,幽幽道:“云岫都和我说了,儘管你没和我讲大理寺为什么抓你,我却也瞧得见,这几日药堂左近的街角,总有几个卖糖人、算命先生,一站便是一整天,风雨无阻。他们的眼睛,可不是在看生意。”

苏清宴喝了一口莲子羹,甜糯的味道滑入喉中,却化不开胸中的鬱结。他放下碗,握住妻子的手,那隻手温润柔软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。他能感觉到她的不安。

“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了。”

“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。我既然选了你,便是刀山火海,也陪你一起闯。”萧和婉的话语轻柔,却字字坚定,“只是孩子们还小,我怕……”

苏清宴将她揽入怀中,轻拍着她的背:“放心,有我在,天塌不下来。无论是谁,想动我的家人,都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。”

他嘴上安慰着妻子,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。他打探到的消息,比萧和婉看到的更加严峻。除了大理寺的明探,皇室的专属暗探“皇城司”,也已介入其中。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好手,行事更为隐祕,手段也更为毒辣。

外有朝廷虎视眈眈,内有江湖宵小覬覦财富,他此刻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困在汴梁,再不能像从前那般,了无牵掛,说走便走。家庭的责任,成了他最甜蜜也最沉重的枷锁。

日子在压抑的平静中又过了数日。这一夜,天公不作美,乌云沉沉,遮蔽了月色。子时刚过,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,很快就连成了线,彷彿天河决口。雨声喧嚣,掩盖了汴梁城的一切声息。

正在房中打坐调息的苏清宴,双耳忽然微微一动。

雨声里,夹杂着一些极不寻常的声响。那不是寻常的脚步声,而是一种几乎与雨水落地声融为一体的、极其轻微的踩水声。来人不止一个,他们行动之间,有着一种严苛的韵律,彷彿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。

他霍然起身,一股凛冽的杀机,穿透了重重雨幕,直刺他的感知。

是“七杀门”!

这叁个字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。比起“江北十叁水寨”那样的乌合之众,这纔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专业刺客。

他没有片刻迟疑,快步走到内室,推醒了熟睡的萧和婉。

“快,带孩子们去密室,无论听到什么动静,都不要出来!”他的话语简短而急促,不带一丝感情。

萧和婉没有多问一句,她从苏清宴凝重的神态中,已经读懂了一切。她立刻起身,先去唤醒与她同睡的叁胞胎,又快步奔向隔壁石云承的房间。

石云承早已被惊醒,他已是个半大的少年,经歷过上次的变故,此刻虽有惧意,却强自镇定。

“爹,我和你一起!”他抓起牀边的短剑。

“胡闹!”苏清宴低喝一声,“你的任务,是保护好你娘和弟弟妹妹们!快进去!”

他说话间,已将书房的机关打开,露出通往地下的密道入口。

萧和婉抱着两个孩子,石云承抱一个,在踏入密道的前一刻,萧和婉回头,深深地看了苏清宴一眼。

“承闻,万事小心。”

苏清宴重重地点了点头,待他们全部进入后,他迅速合上密室的门,恢復了书架的原样。

做完这一切,他深吸一口气,缓缓走去院中。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溼了他的衣衫,他却浑不在意。他站在院子中央,任由狂风暴雨吹打,整个人与这片风雨夜色融为一体。

七道黑影,几乎在同一时间,从院墙的七个不同方向悄无声息地翻了进来。他们落地无声,动作划一,身上都穿着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,脸上蒙着黑布,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睛。雨水顺着他们的衣角滴落,在地上积起一个个小水洼。

为首那人身形略高,他向前踏出一步,打量着屋中孑然而立的苏清宴。

“石承闻?”他的嗓音被雨声压得很低,却透着一股金属般的质感。

“收人钱财,与人消灾。七杀门的名头,你因该还是听过的。”苏清宴一语道破天机:“你们并非为人卖命,而是自己动了贪念。听信我身怀鉅富的谣言,便想灭我满门,豪夺强取。”他冷哼一声,尽显鄙夷,“七杀门竟会相信这种笑话,真是可悲。”

为首的刺客似乎有些意外他会如此镇定,甚至直接道破了他们的来歷。

“将死之人,何必多问?”那人不再废话,右手一挥。

他身后的六名刺客瞬间动了。他们并未一拥而上,而是分作两组,叁人一组,结成两个诡异的叁角形战阵,一左一右,交错着向苏清宴逼近。他们的步伐不大,但速度极快,每一步都踩在雨水溅起的涟漪中心,彷彿在水上滑行。

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合击阵法!

苏清宴双脚不动,气沉丹田,黑日轮经的内力在经脉中悄然流转。前些日子吸收那几个江北十叁水寨水匪的生命元能,让他的精气神在不断的变得越来越充沛,彷彿有用不完的能量。至今都是精神饱满之际。

他能清晰地感知到,这六人的气息连成一片,互为犄角,彼此的空隙都被同伴的杀招所弥补,几乎毫无破绽。

左侧的叁人率先发难。当先一人手腕一抖,叁枚乌黑的菱形镖成品字形射向苏清宴的面门、咽喉和心口。与此同时,他左右两边的同伴,手中短刀一左一右,划出两道凄厉的弧线,封死了苏清宴所有闪避的方位。

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,快得令人窒息。换作任何一位江湖好手,在这一瞬间的合击之下,都难逃一死。

苏清宴却只是冷哼一声。他身形不退反进,左手食指与中指併拢,快逾电光火石般探出,竟在间不容发之际,精准地夹住了正中那枚袭向他面门的菱形镖。指尖与镖身接触的剎那,一股阴寒的螺旋劲力透指而出。

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那枚精钢打造的毒镖,竟被他双指硬生生夹断!

与此同时,他右脚猛地一跺地面。

“轰!”

一股无形的劲气以他为中心炸开,激起满地积水冲天而起,化作一片浓密的水幕。那两柄分袭左右的短刀,以及另外两枚菱形镖,尽数斩入水幕之中,力道顿时受阻,速度为之一滞。

就是这剎那的停顿,苏清宴的身形已从原地消失。他藉助水幕的掩护,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,切入了左侧叁人阵型的内侧。

那叁名刺客大惊,他们引以为傲的合击之术,竟在第几招之内便被对方无声无息地破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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