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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等知道云芹几人要回淮州,段砚释然了,说:“我就说么,你现在大权在握,还这般愁绪。”
陆挚平时掩饰得当,在友人面前,却还是流露出了不舍。
他转动酒杯,淡淡道:“为何就那么远。”
段砚:“是啊,人为何不生出一双翅膀,想飞去哪就去哪。”
陆挚不理他调侃,收拾了心绪,与段砚聊起朝局。
段砚也收了不正经模样。
末了,段砚说:“拾玦,谢你提拔我长兄。”
陆挚一愣,宦海沉浮,曾经他谢段方絮提点,如今段方絮谢他。
他笑说:“段大人本是肱骨,何来提拔一说。”
段砚还是郑重作揖。
…
陆挚没有在外逗留,他回家时,外书房内,云芹正在扫尘。
她衣着干练,包着头巾,持着一柄竹竿,竹竿上绑着一块旧手帕,刮掉书架最上面的灰尘。
既是要远游,她想要清理一下灰尘。
见到陆挚,她给他看竹竿:“你看,不用专门去买新的。”
陆挚:“你包的是什么手帕?”
云芹晃晃竹竿:“好像是阿蔗在杭州做的手帕。”
当时陆蔗送他们一人一块,陆挚那块他还藏在匣子里呢,云芹这块已经旧到不能用了,就拿去扫尘。
十分物尽其用。
陆挚正好笑,忽的,书房外传来两声“嘭”。
应是谁从高处墙上跳下来。
云芹和陆挚对了个视线,心内警惕,之前骆清月遇刺,他们便想到是刺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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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府有几名侍卫防守,竟是没动作。
不过这“刺客”能解决侍卫,怎么落地还这么笨重。
不等他们细想,两道身影一高一矮大摇大摆,影子被光线照出来,从窗户纸外掠过。
云芹小心腾挪到窗户处,正好手里有趁手的长棍子。
她示意陆挚退到书架处。
在那两人从下一个窗户经过时,云芹突然推开窗户,拿着那棍子一捅一扫。
太监阴柔的声音:“哎哟娘啊!”
陆挚反应过来:“等等!”
云芹险险收住手上力气,还是“啪”的一下,扫到那高个子脑袋上。
陆挚推开门一看,裴颖和太监皆捂着脑袋,蹲在地上半日晃不过神。
云芹、陆挚:“……”
原来今日百官休沐,裴颖想体察世情,悄悄换了便装出宫,宫中无人知情。
他和心腹太监起了去几个心腹大臣府邸的心思。
可走正门,难免引起注意,违反宫规是小事,招来刺客才麻烦。
心腹太监出了个馊主意,就说偷偷进来,侍卫见是天子,自不敢阻拦。
前面他去过自己岳丈家里,也没不妥,到陆府时,却被云芹和陆挚当刺客。
陆挚问:“官家可要叫太医?”
裴颖也知丢人,说:“不用,也不疼。”
说着,他放下手,被云芹打到的后脑勺肿了一个包。
裴颖却依然微笑。
云芹心想,看得出来此人和宝珍同宗同源了。
幸运的是,伤口不影响,云芹拿药酒让太监给皇帝搓搓,外书房便让给陆挚和皇帝,她自去内宅约束仆役莫要多言。
陆挚和裴颖聊了一个时辰,裴颖方离开。
不好叫皇帝从墙上离开,陆挚叫人备了一顶小轿,裴颖从后门秘密走了。
目送轿子离去,陆挚迈回屋内,又想起他与裴颖所商议的事。
皇帝想以他为首,对抗朝中派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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