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,无法逃离。
他没醒,失序的理智却清醒了些。扑上前,惶惶地抱起江赫然。
樊天轻吻着江赫然额角的伤处,不受控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江赫然的眼睑上,蜿蜒出的水痕,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泪。
怀里的人只是晕倒,樊天慌张到失去判断能力,曾经无情无感的一颗心,悲痛到难以附加。
“别吓我。”他真的怕了,“江赫然,你醒醒,别不要我。”
江赫然在被搂抱的窒息感中醒了过来。
樊天在梦游吗?江赫然意识恍惚的想,否则这个薄情的男人,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——因为怕失去他而哭到哽咽。
江赫然被潮湿的眼泪沾染,心脏莫名酸涩的钝痛了一下。他沉下思绪,在确认匆忙回来的樊天身上带着通信的手机之后,勾住了樊天的背,呼吸中止了半分钟。
这一摔本是他原定的戏码,只不过最开始该被重创的应该只有他的肚子。
这一摔本该是假摔,好让他在目标惊慌失措,毫无防备之时完成他的杀青。
近来不时会发作的眩晕感使跌倒成了假戏真做,固定在地上的桌角磕向他的小腹,但他本可以避开伤及头部的撞击。
那一刻,他任由自己坠落,抛下求生欲与他波澜不平的人生。
再也没什么值得他惦念的了,不是么?
“赫然……”曾经他生命中的重中之重忽然慌声,“你怎么流血了,你还伤到哪了?”
被深色裤子遮掩的血迹,在江赫然被抱回床上之后,暴露在床单上。
从苏醒起就感受到这种异样感的江赫然勾起嘴角,抓着樊天的掌心覆在自己阵痛的小腹上,缓缓道:“可能是你射进我肚子里的脏东西流出来了吧。”
樊天总是不带情绪的冷着张脸,可此时男人的面无表情全因情绪过激,而失去表达情绪的能力,那只手覆在江赫然小腹上的手像被火炭烫到般不住地颤抖,却又不肯拿开分毫,“什么意思?”
樊天从对方的反应上有了猜测,江赫然充满恶意地逼他认下猜测,“先前就想过生一个有你我血脉的孩子,不摔这一下我也不能确认——樊天,我这算不算梦想成真啊?”
那是在一切被翻覆的前一晚,处在高受孕排卵期的江赫然与他纵性的缠绵,在无套的性行为中,自甘被内射,用还喘息不稳的语气玩笑般的说,自己会怀孕的,让他负责。
而被称为“脏东西”的孩子,不论是在那晚孕育出的,还是在过后的强迫下怀有的,降生都以不再受到期待。
樊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,心机深沉的男人对于阴谋有种本能的直觉,他逃避直视心爱的人的内心,却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你是故意摔倒的。”
江赫然不可置否。
“你……一直都没原谅我。”
假意的泡影接连破碎,修复感情的沙漏碎成一地的散沙。
江赫然静默着凝望了樊天许久,与樊天对视了许久,他说:“再抱一下吧。”
对他言听计从的男人垂眸,被眼睫遮挡住的碧色眼瞳里盛着数不尽的悲切,也映出从旁闪过的一抹黑色的冷芒。
那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双刃匕首,如其物主一样,冷硬锐利,在两人拥抱的瞬间,决绝的从背后刺进了樊天左边的胸腔。
那是心脏所在的位置。
第32章 你后悔吗
刀刃刺入樊天的背后,温热的血与生命一起流逝。
江赫然迎着头顶的光源举起满是猩红的手,弯起的嘴角逐渐平直,不悲不喜。
樊天箍着他的手臂逐渐收紧,将头埋在他的颈侧,蹭了蹭,像是梦游时和江赫然诉说伤痛那样,用肢体语言无声的撒娇。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