剥离,盛霁松只用眼睛做了个基础的判断。
前方,是一个被花草簇拥的墓碑。
因为下雨,嫣红的花朵被打散,花瓣落了一地,有几瓣沾在墓碑上,遮住了照片,字却完整地暴露在雨里
“江徵就在前面。”
这道声音穿透心跳声冲进脑子里,盛霁松如被雷击般清醒过来。
他脸上扭曲:“你是不是带错路了?你应该带我去顾氏,那里才有江徵。”
喻海林:“他的死亡证明确实是顾氏开的。”
“你在胡说什么?”盛霁松哑着声音,像个被冤枉的小孩一样急着向别人证明自己相信的事实:“顾长临上个月还跟我说,会给他用新药,我这三年,我每个月都能看到他,每个月,他都在镜头下呼吸,那些录像都在我的手机里,我给你看,我给你看...”
喻海林叹息道:“你也说了那是录像,录像而已!”
一语惊醒梦中人。
“江徵已经死了三年了,坟头的花草都开过三个春了。”喻海林诛心地问:“你既然爱他,怎么会连他的生死都不知道呢?”
“去看看吧。”
......
盛霁松后知后觉,这里原来是一块墓园,难怪,难怪荒芜,难怪在郊外,难怪冷清。
此时此刻,他也是此处的一个孤魂。
他不知怎么走到了墓碑前,手颤抖地揭开那片花瓣,18岁的江徵,就在这风雨里,温柔地看着人间。
墓碑上刻的时间,是2089年8月27日。
夜慈没骗他,江徵被救上岸时,确实还活着。
顾氏也确实尽力抢救过。
然而这一切努力,仅仅只让江徵在这个人间多留了6日。
在盛霁松为了那个“谎言”欣喜若狂时,江徵在夜北孤独地离开人世。
蓝玫瑰和伞一同落地。
他以为江徵在医院里被妥善照顾着,风吹不着,雨打不到。
原来江徵,已经在此处,风吹雨淋三年。
盛霁松跪在墓碑前,手放在小徵照片上,三年来,第一次替他挡雨。
远在昼南的顾韫,心口忽然蹿起一阵暖流,长久隐痛的心脏,似乎正被人用手心裹着温暖。
正文 “江徵泉下有知”
重生以来,江徵已经被迫适应了心脏时不时的隐痛,上次他装病,其实不完全是在装。
左右睡不着,就下了床,走到浴室的镜子前,把睡衣扣子解到第三颗,锁骨上未消的红痕就在镜子里映了出来,比之这些暧昧的痕迹,心脏中央那道表面崎岖的枪疤显得格外刺眼。
顾韫当时被打的这一枪,是能当场致命的,顾氏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,但也只是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。
用指腹去碰这道疤,并不会有施压的痛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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