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董原如蒙大赦一般告退,元頔直觉昔日南蛮之役应当有些隐情。只是此战实为国主黩武,连史官亦难曲笔为之遮掩,更为天下诸儒诟病,实不必再多提。想到这里元頔准备回去,正在这时忽听闻远处一声女子尖叫,不必想便知是刘灵雨的惊呼。
护卫们闻声齐动,元頔嘱咐心腹近卫尉迟光:“警惕宵小。”
待察看了方知,竟是王元朗的仆人阿空趁夜闯入了刘灵雨的小屋欲行不轨。得报的元頔正在整理案头文书,一时哭笑不得,随意道:“此奴虽属王氏,却是在圣驾之侧行淫,实为大不敬之罪,当循国法流二千五百里。至于刘女,留之恐再生乱,送吴兴教坊。”
话毕他又道:“将此情形和我的话报与陛下,悉听圣裁。”
尉迟光领命退下,却不想不一会儿元猗泽的正房中竟也有了争执。
原来萧禅师自温泉回来便听说阿空对刘灵雨不轨一事,也知道了元猗泽的裁决——竟要流放阿空、处死刘灵雨,一时惊诧不已。刘灵雨哭哭啼啼不愿就死,萧禅师拽上她要见元猗泽。
待元頔赶到正房中厅时,只见屋内陈设碎裂一地,想来多是元猗泽气怒之下扫落的。刘灵雨跌在萧禅师脚边抽泣,萧禅师全然不惧元猗泽的怒气,扶她起来道:“你平白说人着意引诱,她为何不来引诱你,引诱太子,引诱我,甚至引诱王元朗,非要引诱个脑袋空空的下奴?”
元猗泽直直望向瑟缩的刘灵雨,沉声道:“此女多生事端,留不得。萧禅师,我平日以友相待,你却不要真的忘了君臣之分。”
萧禅师冷笑道:“我怎敢真的忘了?毕竟生死俱在圣裁,你不过一句话的工夫便能杀千人万人,夷族屠城不在话下。”
“放肆!”元頔斥道,“圣驾之前慎言。”
萧禅师转向他道:“太子殿下,往昔你年纪小说不上话,他也不会听。可如今你大了,亦负监国之任,你倒说说刘灵雨该不该杀?”
元頔蹙眉道:“你何以因此女忤逆圣心?”
“忤逆圣心?”萧禅师哈哈大笑,“一个刘灵雨确实算不得什么,可若是千万个刘灵雨呢?她确是罪眷,依律当连坐,已经算偷生了几日。但我就是见不得皇帝随意杀人。既然将她赐给我,又送与了王元朗,你又凭什么非要杀她?我原以为你这些年修身养性,早已敛了杀戮之心。”他转而又对元頔道,“你若一味阿附君父,怎对得起朝野上下众望所期?”
“萧禅师!”元猗泽大步向前狠狠将他击倒在地,一击之下还不解气,又是一脚直直踏在他胸前,惹得萧禅师当场呕出一口血。
元猗泽冷冷地俯视着萧禅师道:“你方才那句话,我便是将你凌迟处死也不怕对不起萧氏祖宗。”
“不错,你萧禅师菩萨心肠怜爱众生,我元猗泽嗜杀好武暴戾成性。可你不要忘了,若非有我,你比之她还不如。她便是落了贱籍入教坊,或许还有命在。你萧禅师呢?若不是我得继大宝,你焉有康乐可言?你哪来的悠哉日子?一群酸儒捧你为先生,交游甚密以你为尊,你便真的以为是自己才气纵横叫人叹服?萧禅师,这一切只因为你姓萧,是贞懿太后族亲,是朕母家的子弟!”
“你得了这样的便宜而不自知就算了,竟敢在我面前挑拨太子,你是生了几个脑袋?我不妨明明白白告诉你,要不是我这一路杀了那么多人,你早作了别人的刀下之魂。你弃之不顾坐视不理的萧氏合族,也不知几时为谁戮尽。萧禅师,你该死!”元猗泽瞥向倒在他一旁身若抖筛的刘灵雨,冷声道,“怪他带你来吧,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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