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个人光着脚在下楼。
第二十六章·同桌
“我操!我操张仪——”阮绛瞬间就开始语无伦次起来,“你听见没有!”
“别操了!不是,”张仪大抵是被他搞得耐心耗尽了,语气也有点急躁起来,“别说话!”
阮绛头皮阵阵发麻,手和脚都凉了。他被张仪一训张着嘴不敢再说话,那光脚下楼的声音在头上清晰无比,但仿佛始终隔着距离。张仪拉着他蹿下好几层楼一停,抬头竟还从楼梯缝隙间往上张望。阮绛逮住机会小声问说: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
“你数我们刚才跑下几层楼了吗?”张仪皱着眉,阮绛闻言一愣,也探头、只不过朝下看了去。楼梯的缝隙下面是层层叠叠的台阶转角,黑暗中深不见底。教学楼只有六层,这怎么可能?
头上,那个诡异的东西还在下楼,一刻未停。
张仪只顿了几秒钟,就拽起阮绛进了左侧的长廊,“不能这样了,走!”
教室的玻璃窗上,两人的影子一闪而过,张仪快步过去挨个推教室的门,可惜没有一扇能被打开的。阮绛见状忙说:“去五班,我听五班的学生说他们后门坏了还没来得及修!”
张仪刹住了脚下,“五班在另一头!”
他不等阮绛开口,回身探头看了眼空荡的长廊和一团黑中快看不清楚了的楼梯。那个光着脚下楼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了,张仪咬牙,抓起阮绛跑,“快走,别乱看!”
两人一口气冲到了右侧最尽头五班的教室,张仪推门,果然只是虚绊着,一前一后刚进去,张仪立刻拉着阮绛蹲了下来。两人背抵着门蹲下,张仪嘴里还在念叨说:“老楼修得太拧巴了,晦气积在里面散不出去。”
“张仪,你听……”他一顿,阮绛整个人已经贴到了他身上,脸色惨白道。
张仪低下头才发现刚才跑得急自己抓的是阮绛的手而不是腕子。他不着痕迹地松开了噤声,长廊上确实有些奇怪声响,像是一个人拖着脚在地上缓慢蹭地前行。他眼皮一跳,阮绛恨不得把自己缩到他怀里,“我操,你听见了没?”
很快,另一种声音在吐息间清晰起来。断断续续的咯咯响,伴着某些莫名使人窒息的咕噜,好像是一个人努力想说话,喉咙里却源源不断在涌出液体。脚步拖动和咕噜声越来越近,阮绛突然浑身一凛,瞪大了眼睛。
“阮……绛……”
他下意识地要张嘴,一只手飞快地伸过来捂住了他下半张脸。张仪的手死死扣在他嘴上,他把声音压得极低,为了让阮绛听清只能人也整个贴了过来,“别出声,别出声,嘘。”
那些呼唤非常模糊,像是些吐气声组成的发音。阮绛发现张仪的手也和自己一样微微发抖,他在这一刻心跳到了极点,快得好像要在胸膛里炸开。眼前不远处就是门上玻璃窗投下的倒影,有一个黑色的轮廓缓缓从玻璃左一高一低地走到了右边,圆圆的脑袋折在肩膀上。
两人瞪大眼看着那折断了脖子的黑影从玻璃窗倒影中消失,脚步拖动与咕噜声也一并远了。张仪像是被定住了,仍没有松开捂住阮绛嘴的手。黑暗中阮绛的脑袋也空了,前所未有的恐惧令他出了一后背冷汗,心跳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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