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闻天心里不是个滋味,把大氅给了郁声还觉得不够,又俯身,催着他抬腿。
郁声慌里慌张地捂住裙角:“干吗啊……”
“磨叽什么?”穆闻天见他不抬腿,直接伸了手。
郁声的脚踝跟玉似的,触感温凉,穆闻天的手指不过在上面擦了一下,皮肤就泛起了红晕。
“哎哟,我去。”
他愣了愣,着急忙慌地替郁声将鞋穿上。
那双鞋是穆闻天的,郁声嫌大,但是里头棉絮足,暖和得不得了。
他后知后觉地想起,自己该道谢,可穆闻天已经起身走了,临了关门的时候,还好死不死地回头,板着脸对他说了声:“好自为之。”
郁声心里刚冒出来的感谢,随着这四个字,烟消云散。
什么好自为之?
他什么都没搞明白呢!
“双喜,把人送走。”
杵在院子里发呆的双喜习惯性地“哎”了一声,继而被屋里探出头的郁声吓得跌坐在地。
“爷……爷……”双喜像是见了鬼。
穆闻天十六岁的时候,家里虽没人自作主张地给他找通房,但少不得一番运作,往他被窝里塞了个女人。
大户人家的少爷嘛,身边没人可不行。
但谁也没想到,穆闻天进屋片刻的工夫,被窝里的女人就吓得跑了出来,宁愿光着身子蹲在冰天雪地里,也不肯靠近他半步。
女人哭着喊着说四爷吓人,说四爷要拿枪崩了她。
说得那叫一个激动,说到最后双脚一蹬,晕死了过去。
这事儿闹得大,一传十十传百,全奉天都知道穆老四在床上吓人。
穆家人也吓着了,从此再也不敢打穆老四被窝的主意。
可怜穆老四顶着“凶名”,一直到二十七岁,身边还没人。
双喜以为他爷要打一辈子光棍,结果这会儿,他爷卧房里头居然多了个男人。
还是个顶顶漂亮,瞧着贼金贵的小少爷。
小少爷披着他爷的大氅,蹬着他爷的靴子,气咻咻地跑出来,又被北风吹得差点倒退回屋里。
“磨蹭什么?”双喜盯着郁声的脸发愣的工夫,屁股就挨了踹。
穆闻天满心都是自己不成器的弟弟,磨着牙笑。
以为回了家就能逃过一劫?
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!
双喜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,望着被一阵风刮走似的穆闻天,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但他也不敢怠慢了郁声,便赔着笑问:“小少爷打哪儿来啊?”
郁声紧紧裹着肩头的大氅,遮住后颈上的凸起,颤颤巍巍道:“申城。”
“哟,申城可是好地方。”双喜心里有了计较,乐呵呵地引着郁声往外走,“我也去过好多次申城呢!……冒昧问一句,您是……”
“郁家,郁声。”他闷闷地回答。
双喜眼里闪过一道茫然,显然没听过郁家的名声,但他还是笑着点头:“大户人家!大户人家!”
郁声知道这是奉承,有气无力地勾了勾唇角。
他随着双喜往外走,方知自己才是来到了大户人家。
穆家在奉天的宅子置办得体面,足足十三进的院子。
郁声跟着双喜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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