集中未婚女性的第三天,老秦便把他唯一的闺女摁在炕上,做了让祖坟连冒十八代黑烟的蒙羞事。
等社巡小组查到他家已是半年后,他女儿婵娟挺着个半大的肚子,咿咿呀呀同疯傻了一般。只是在警察押走她爹时,她扑上去抱着男人佝偻的腰,说什么也不肯松手。
深更半夜的,我不止一次看见老秦蹲在天窗底下仰头望,问他看什么呢。他说看月亮。
后来我也试了试,那方寸大小又尽是泥垢的玻璃,除了能透过高塔扫过来的白炽光,连苍蝇的数量都没蹲便里的多,更别提什么月亮。
看来他也憋得疯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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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劳作三小时,我刨地,于小明往坑里埋土豆芽。他丫一农盲,撅着屁股一路把沙子扬进我嘴里,说话都硌牙,气得我用铁锹直捅他裤裆。
他边跑边躲,说傍晚洗澡的时候把香皂借我用。于小明打娘胎出来就是个叼着香饽饽的富二代,脑门被细粮滋润的油光瓦亮,连肥皂都是香槟味的,我觊觎已久,这才放他小鸟归林。
十月往后,我们两周才能洗一次澡,二十个人分批进,只让带块肥皂和毛巾。好在我们这里北方人居多,大家都习惯光着屁股坦诚相见,传承着“哥俩好,泡大澡,两人搓背省得找”的优秀洗浴文化。
因为于小明的培土工程拖了我后腿,我俩拐着盆排到队伍的最后一批去。好巧方百灵落在末尾,像感叹号甩出去的点,离人群老远。
他向来不爱扎堆,尤其在洗澡这件事上,非要隔着三五个喷头捱在角落,几乎把前胸贴在瓷砖面儿,跟铁锅烀饼子似的。
于小明一度怀疑他在几把上镶了金子,生怕人用澡巾给他蹭掉。
我大概猜到他怕什么,不过我觉得完全没必要,因为这整个澡堂子里的男人都对同性不感冒,哪怕勃起那天也是水太烫了浇的。
“山哥,香皂。”
我接过来反复看,“哟呵,这进口的就是不一样,上面印的这是啥啊?”
“小猪佩奇,老品牌了!”
托于小明这富二代的福,我也能在浴池里享受回贵族的待遇,就在我即将把泡沫塞进胳肢窝并发出妙哉的感叹时,角落里“嗷”的一嗓子差点让我把肥皂扔进下水道。
“卧槽!怎么了!杀鸡了?”
于小明在喷头底下扑腾的像只旱鸭子,一个劲儿往角落里指,“方百灵!方百灵!”
我转头一看,四周除了蒸腾的白雾就是不同色号的屁股蛋子,而方百灵原先屈居的一角此刻立着个高大英挺的背影,挡得我压根儿没瞅见方百灵。
“他人在哪呢?”
于小明推搡着我上前,我以为他是想让我英雄救美,没想到是我当着他看戏的观影范围了。
我只能塌下腰,从腿弯子以下尚有可见度的地方望过去,这蒸汽像潮水一样,一会儿起一会儿落,终于在我缺氧之前从缝隙中窥见到一只白嫩的脚丫子。
接着便是方百灵尖利的嗓音,“你别过来!”
这声吓得我一激灵,正要停脚才发现他不是和我说的,于小明这时也带着前线的战况回报,“山哥山哥,我记起来了,那男的之前和方百灵配对失败过,八成是来寻仇的!”
我插着腰问:“怎么寻?”
于小明这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,笑得一脸猥琐,“当然是把他摁在地上酱酱酿酿了。”
我觉得他可能和狱警舌吻了,要不然这话也不至于说得这么不利索。
于小明看够那边了,又开始捅咕我,“山哥,好歹是你男人,你不过去看看?”
“看个屁,又不是来找我寻仇的!”
话是这么讲的,但方百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整得我丝毫没有享受泡泡浴的心情了,再让他这样叫下去,房盖儿都得给掀翻。
于小明添油加醋的劲儿上来了,还编起绕口令,“那你不想想,方百灵在这儿被人上了,反过来再上你,你不就等于同时被两个人上了吗?”
他这话说得像个圈,一下就把我套住了,我分明觉得这个逻辑充满了悖论,一时又无法找出漏洞,于是陷入了徘徊。
且不讲我到底能不能被方百灵上,但他现在好歹也和我挂着钩,手腕上的配对牌标着“陆山”两个大字,我要是现在不帮他,岂不等于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。
亏!
血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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