插上农秧，红色的旗帜高高悬挂飘扬，方圆百里的人都得来向他道贺，仰头张望旗面上写着他“陆山”的名字呢。
唯一美中不足的是，方百灵现下的表情实在过于抽象，甚至让陆山怀疑他是不是坑没刨好，苗种埋错了地方。
于是他不得不停下来，抹了把方百灵眼皮上沁出的汗，他睫毛又抖又颤，像夜里做噩梦被鬼撵得不消停的样子。
可这一停，绞着几把的肠肉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收缩，陆山瞬间进不去，出不来，活像被人钳住了喉咙，差点就随着咳嗽一起缴械投降了。
方百灵睁开眼，小嘴和眼角一样又肿又红，问他：“你怎么停了？”
“我操。”
血液倒流一股脑冲到颅顶，陆山整张脸像抹了红油彩的角儿，下一秒就能上台舞一出《单刀会》。
“你松点，我快给你夹断了都。”
这会儿轮到陆山额面冒汗，豆大的颗粒往下滚，落在方百灵乳尖周围，浑浊地染上奶腥气。
“怎么松？我不会啊。”
方百灵越紧张越使劲，丝毫感觉不出来陆山像只跳蚤似的在他身上张牙舞爪是在干嘛，反倒显得一脸无辜。
操蛋了。
陆山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下半生的性福生活要交代在这小黑屋里了。
要是今天落个半身不遂，他出去就要把那个“两性专家”的屋檐瓦给揭了，妈的，说好的性欲高涨感情是往死里玩。
方百灵被他硌得也难受，两条腿擎在天上发酸，挪了挪屁股，催他，“你快动啊。”
“你以为我不想动！”
这叫什么，这就叫枪都上膛了，炮都瞄准了，子弹卡壳了。
陆山被他绞得有苦难言，一开始的爽劲儿烟消云散，只剩下满腹欲火无处发泄，又涨又疼，他巴不得掏出来自己给解决了。
“你别凶我。”方百灵突然掉泪，吧嗒吧嗒的，嗓子也像小孩儿闹觉似的哭哑，“你疼，你能有我疼吗！”
陆山被他哭得一激灵，顿时萎下去半截，他连忙抱住方百灵哄孙子似的，“好好好，我错了，祖宗你可别哭，我这不是想让你好受点嘛。”
原本高挺的二将军反倒借此脱身，陆山往外抽了抽，总算喘了口气。
“咱俩得配合默契点，要不然射在外面他不算数啊。”
方百灵在他怀里蔫蔫的，而后陆山胸口一疼，针扎似的骂了句“我操”，再一看，锁骨以下两寸的位置多了圈密齐的牙印。
“活不好就说活不好，不带人身攻击的啊！”
陆山以为方百灵又要回归泼妇本质，挺起身离他老远，只有下半身还将离未离地连在一起，像只抻头浮水的鸭子。
“好了。”没想到方百灵起身揽住他的肩，带他一同倒回被褥里，妥协着，“都让你快点了。”
这句话的尾音让陆山莫名想起了月光下的春樱，女孩撒娇时候也是这样，还特意把头别过去不看他，就像方百灵现在把眼睛坠在他胸口上的牙印一样，面带红潮。
“得嘞，你瞧好吧。”
士兵是需要历练的。再度扛枪上阵，陆山明显熟悉活络了许多，他反复尝试，终于在结尾之际找到了敌人脆弱的根据地，一波一轮不停地发起冲击。
方百灵的眉头也舒展开了，慢慢地，海浪打在岩石上的声音如雷贯耳，而岩石也被磨平了棱角，以光滑平整的曲面迎接着浪潮的到来。
他脚尖勾起来，眼角上挑着，带着全身，和撞击出的碎落的嘤咛声，一齐向上，一同向上。
他们早已不在漆黑冰冷的黑匣子里拥吻颤抖，他们奔在田野里，浮在海水边，坠在云朵中，往天上去。
一团火熄灭了。
而千千万万团火燃起，把一切烧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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