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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自己皮肤上、密密匝匝的吻，微迷起双眸轻声说：“那我们俩配在一起不是正合适吗？我也不是个好弟弟。”

方辰闻言又笑了，抬头看着他大放厥词的弟弟。

方仅拉过哥哥的左手，端详那只自己送的表。它看着依然很新，显然被主人保管得很好，“没想到这只表还挺灵的。”

“灵？”方辰看着手腕处那两对相依的字母，问：“怎么，你向它许愿了？”

方仅显然不打算回答，只是冲他笑得一脸神秘，又凑过去跟他接吻。

表盘上的小世界果然把我们俩困在一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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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

当那个女人拿着弟弟的死亡证明来给他看的时候，他是什么反应？

方辰想不起来了。

因为那个女人告诉他，方仅知道他离开后，什么都没说，转身就跑出去了。然后就是在那个繁忙的十字路口，他的自行车被撞翻，人躺在血泊里，嘴里依然唤着哥哥。

方仅从小到大不怎么开口叫过爸爸妈妈。小时候学骑自行车，摔在地上膝盖破了皮，第一时间跑过来把他扶起来、给他擦药的便是哥哥。肚子饿了找哥哥、摔了找哥哥、考试考得好找哥哥、睡不着也找哥哥。哥哥占了他生命的全部，哥哥在他眼里无所不能。

哥哥不见了，方仅第一个反应当然就是——找哥哥。

方辰当时接过那张死亡证明，冲到医院去的时候，停在医院大门没来得及进去，眼前一黑，晕了过去。

醒来之后，他没有再提任何有关于弟弟的事，好像失忆了一般，学校也没去了，天天呆在家里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。没人会去管他。

没有人会粘着他叫“哥哥”；

没有人会给他庆生；

没有会吃自己做的菜，

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方仅了。

方仅带着方辰一并死了。

那段日子可以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，因为他自己都对那段日子不怎么有印象，好像只有疼，疼得累了就睡觉；睡醒了继续疼。那是他给自己的惩罚，一年后终于再也受不了了，所以方仅才会在那栋建筑的天台上看见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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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。”方仅抬起头，看着哥哥的眼睛。

“嗯？”

“你不知道我的墓地在哪儿对吧？”

方辰的心一沉，没答。

“其实我也不知道。”

他们俩依旧是昨天的姿势，哥哥躺在床上，弟弟躺在哥哥身上，紧贴着。

方仅继续说：“我对自己的死没什么印象。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站在那个十字路口中央，显然是车祸地点，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。我连自己的尸体都没见过。”

方仅说话的时候，方辰摸着弟弟的背，一下又一下。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，手顿了顿。

眼里突然闪过一瞬很浅很浅的清明。

“我也没见过。当时她直接拿着死亡证明过来找我，之后我什么都不知道。丧礼——”方辰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看了怀里的弟弟一眼，“还有墓地...”

就算那个女人知道方辰对自己亲弟弟有那种龌龊的想法，但也不可能从没来找过自己。就算是不让他们亲兄弟见面，坏了自己的名誉，但小仅已经死了啊，死了还能对她的面子造成什么威胁？方大神这时仿佛才终于想起自己的学霸身份，瞬间醍醐灌顶，开始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。他在黑暗中开始焦躁不安，看起来和昨天冲过去揍人之前的状态很像，好像要发病了似的。

他没有注意到，怀里的方仅正随着他的思绪一闪一闪的，偶尔透明，偶尔几乎看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