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汉们僵持了一会,似乎也在打量着萧静之与段浪,半晌肃杀後,一个人收了架势,恶狠狠冷嗤了声:
「哼!这回就不跟你们计较,下回再多管闲事,包你们吃不完兜着走!」
语毕,盛怒一甩袖,领着另外二人走出了暗巷。
此时,段浪与萧静之才松懈了紧绷的身子。
「……多谢先生。」段浪朝萧静之抱拳一揖,方才初见一瞬的讶异彷佛也随着紧戒一并松懈下来。
「我见一匹马被人栓在巷外,又不见主人,看着像是段大人的座骑,走近一瞧,原来真是段大人。」萧静之收敛了方才冷冽专注的目光,换上原本下戏後有些疲惫的慵懒表情。「方才我还看见一名男子从这巷子里慌张逃出来了,究竟发生何事?」
段浪口吻无奈,简略说了一切来龙去脉。萧静之倾听间,目光随意流转,而後定睛在一旁的墙角边上。
「……那人竟恩将仇报,推了我一把,然後逃了,就是这样。」段浪不禁在心中叹道。总觉得回到汴梁後,什麽事都不走运。
萧静之并未先回应他,反倒是走到墙角边,捡起了一张掉在地上、被折得皱皱的纸,摊开一瞧後,了然哼笑了声。
「难怪那人要推你,你看。」他笑着将纸递到段浪面前。
那是一张借据,不只写着方才那男人的名姓,而且债主还是一家赌庄,再一瞥下方朱笔写成的金额,段浪抽搐了下眉心,果真如萧静之所说,难怪那人要这麽拚了命地跑,还不惜暗算自己。
这人不只赌,还赌得这麽大,依照当今法令,要是被抓到了,真不知下场如何。
「可惜他也太不仔细了,竟把这麽重要的东西给落下。」段浪没好气地笑道。
「段大人可是想把这张借据交到官府?」萧静之瞥着他,颇有期待地笑问。
岂料段浪却摇了摇头,「这是京兆尹府的事,非我管辖,还是让他们去操心吧。我近日还有要事在身,不想再多生枝节。」
「哦?那……这张借据,能否交给静之呢?」萧静之双眼绽出狡黠的光芒。
「你想做什麽?」段浪见他目光不怀好意,警戒道。
「没事,吓吓他罢了。段大人不想闹大的事,静之又怎会不知好歹?不过此人恩将仇报,令人不齿,要是让他太好过,可就换我心塞了。」萧静之故作可怜地捧着心口哀叹。
「你真是……」段浪听了哭笑不得,最後还是不争气地笑了。萧静之虽曾让自己难堪,但这好恶分明的个性,倒是不教人讨厌。
他不禁想起先前在市井街上那条狗,萧静之确实没真的对牠下毒,今日下午他经过街市时,还见着牠被紧紧栓在店口了。段浪相信萧静之是有分寸的人,於是把借据递到了他手里,一面不禁好奇问道:
「你一介戏子,为何有这麽好的身手?不对……该是问,你有这麽好的身手,为何要当戏子?」
「没有为什麽,习得武艺与成为戏子,不过都是人生缘份所至,顺势而为罢了。」萧静之看向段浪,向来漫不经心的神情难得有几分世故的凝链。
那个眼神微微勾动了段浪心中的好奇,彷佛萧静之背後有着许多故事。
但萧静之没让他盯着太久,旋即便恢复了方才的慵懒之态,弯眉笑问:「这样算起来,静之也出手帮了大人两回,总可以将功赎罪,抵销上次对大人的不敬了吧?」
萧静之不是傻子,方才段浪初见自己的错愕中,有部分是尴尬与狼狈,他并非看不出。
那日,确实是自己玩心太过,他也稍稍反省了自己一下。
听到萧静之主动提及此事,段浪还是微微沉了脸色,他并未马上回应,只是与萧静之并肩缓缓步出暗巷,一路沉思。
「段大人不说话,该不是想拿翘吧?」见他沉默,萧静之调侃道。
走出巷外,清澈的月光打在萧静之铅华卸尽的脸庞上,更添了他素净中的明ya艳。段浪望着那张b月色还皎艳的面容,心里突然有了个奇异的发想:
「要将功赎罪可以,再帮我一回如何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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