ЪLρòρò.©ōм 第十章、夜蝉声啼离(4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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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静之拖着徐缓脚步,行在傍晚有些昏暗的廊道上。方才一番折腾,替杭无方止血、换上新的敷药并重新将伤口包紮好後,他这才来到大厅见段浪。

「让你久──」一推开门,萧静之本想先表示歉意,却见坐等在离门边不远的段浪,一个箭步上前将自己搂入怀中。

「先生没事吧?!」段浪担忧的声嗓从上方传递入萧静之耳畔,竟让他觉得心口莫名温暖。所以尽管这没来由的举动让他摸不着头绪,他却也没伸手推开,就这麽任段浪拥抱着。

「我能有什麽事?瞧段大人急的。」萧静之靠在段浪肩上,不解的问句中不禁含着笑意。

「我还以为,徐廷肃伤了先生……」观眼前人不似有碍的样子,段浪才稍稍卸下担忧之色,却也没打算就此放开萧静之,仍是将他紧紧箍在自己双臂之中。

然而,萧静之一听见他提起徐廷肃之名,却微微变了脸色。

「你们──」萧静之本欲反问些什麽,可顿了一会,口吻一转,「徐廷肃……怎麽了吗?无缘无故,他怎麽会伤了我呢?」

段浪虽然没看见怀中萧静之微变的脸色,但却从他的口吻、以及他身上一瞬间的紧绷,察觉出了他的戒备。段浪也不戳穿他,毕竟若自己猜测为真,那杀了徐廷肃的,便是萧静之。

「徐廷肃在发配河南途中,弃伍逃兵,但昨日禁军已在汴梁城中寻到他,将他带回。」萧静之既然不欲坦白,段浪遂也从善如流地装傻。

听段浪如是说,萧静之便也不难明白,禁军已知晓徐廷肃的死,而段浪八成也猜出是自己所为。既是如此,身为禁军都虞侯的他,此时还前来见自己好吗?

「段大人日前到河南处理军务,莫非便与徐廷肃有关?」不欲在此上谈得更深入,萧静之稍稍岔开了话题。

「是。当时未向先生坦白,是不欲先生多添忧虑。但翌日却闻先生匆匆离开河南……莫非也与徐廷肃有关?」段浪坦然以应之际,也忍不住语带些许试探。虽然他早猜是萧静之取走徐廷肃性命,但他仍是好奇,做事向来懂得分寸的萧静之,此次为何会下如此重手?

又或许,他真正想知道的是,是何等急迫的情况,会让他抛下与自己的约定,匆匆不告而别。

「是我突然接到消息,一名在汴梁的朋友有难,才会匆匆赶回,辜负段大人之约,静之在此致歉。」萧静之并未正面否认,只是避重就轻地陈述道。

听萧静之所言,段浪大抵猜出了事件的样貌,既然萧静之身上无碍,那在巷弄里留下血迹的,想必就是此人了。得知徐廷肃招惹上萧静之身边之人,段浪自然觉得责无旁贷:「既然是先生的朋友有难,那可有段某帮得上忙之处?」

段浪这话,让萧静之耳畔蓦地响起了方才杭无方近乎乞求的虚弱声音──

『阿静以後……可以都只陪着我吗?』

那双在痛楚中异常执着的眼神,浮现在萧静之脑海中,连带勾勒起了深巷荒屋中,徐廷肃用力将刀刺入杭无方右手腕中的怵目景象;城中医馆内,溅在他衣袍上的斑斑嫣红;还有幼时记忆里,雀跃诉说着自己画师梦想的、那张沾了眉墨胭脂的稚气脸庞。

这一连串的画面,彷佛是一声警钟,惊散了周身那片从段浪怀中渡过来的温暖,又在他耳畔提醒着──他方才,已经承诺了杭无方,此後只陪在他一人的身边。

段浪忽然感觉怀中萧静之的身子有些僵硬,俯下目光,想去瞧他怎麽了,却见萧静之低垂着面容,不发一语,只是缓缓抬起手,从胸前将两人紧贴的身躯抵开了一段距离,随後,便从自己怀中慢慢转身踱开。

拉开了几步距离後,萧静之背对着段浪开口:

「不知段大人可否还记得答应过静之,若徐廷肃前来寻衅、给静之添了麻烦,大人愿意替静之摆平?」

「当然。若有需要,先生请说。」

「请段大人……」萧静之以听不出情绪的口吻:「往後不要再来找我了。」

段浪一愣,呆望着眼前的背影,一时无法反应,只觉脑海倏成一片空白。不知过了许久,他按住萧静之肩头,将他扳转过身来,面对着自己。

「这话……什麽意思?」段浪瞠着双眸,怔然望着萧静之,可後者眸中,突然少了往常那分灵动,淡静得瞧不出任何一丝情绪,就像个无底深渊一般。

萧静之深深吐纳了一口气,一字一句、清楚地说道:「意思是,咱们以後不要再见面了。」

「为何?你我之事,又与徐廷肃何g?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,段浪开始感受到了心底一丝极细微的怒意,逐渐晕生,按在萧静之肩头上的力道,不觉沉了几分。

「在徐廷肃将无辜之人牵连进来後,这一切就不再单纯只是你我之事了。」彷佛承受不了那分沉重似的,萧静之轻轻挥去段浪搁在自己肩上的手,从他身旁微微迈开。

「那人对先生来说……很重要是吗?」段浪目光追逐着萧静之拉开的背影。

「他……」萧静之思索了会,「亲如静之的家人。」

段浪猜想,应该就是那位朝欢之主吧。他知道此人对萧静之重要,可原来……重要到这个地步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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