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背叛了我,还要问我为什么?”
仍是一副少年模样的谢清荣腰背直挺,一如当年那般无论何时都谨记着自己身为太子的举止,他轻抬下颌,“我视你为友,可你都做了些什么?”
他阴沉的目光停留在那圆台之上的魏昭灵身上,“你将我的旧部收入麾下,打着为我平反的旗号,却灭我盛国,创立夜阑,自立为王。”
“昭灵,即便当年是我棋差一招死在谢岐的手里,可我曾是盛国的太子,也永远都是谢家的人,你这么做,难道还不算是背叛?”
一千多年的时间,从夜阑初立那年到如今,他在这地下藏匿了太久太久,千年的怨愤早将他化为满身戾气的厉鬼。
“夜阑灭于宣国之手,本该是令我最感快慰的结果,可惜公输盈一心向你,竟不惜借天道之力,筹谋了这一场大胆的王朝复生计划……”谢清荣动了动僵硬的脖颈,骨骼咯吱作响,“我同赵家合作,便是为了要阻止你复生,可谁知,原本足够周密的计划里,却偏偏多出了这么一个变数。”
他说到“变数”的时候,那双眼睛是盯着楚沅的。
“也怪那赵松庭,”
谢清荣嗤笑一声,“他原本就是不够磊落的人,却偏偏要对这么一个小姑娘生出恻隐之心。”
如果赵松庭早将魇生花的下落告知他,他也不会放任那枚魇生花种子在这个姑娘的身体里生根发芽,更不会让她有机会复活魏昭灵。
“我从未想过要夺走你任何东西。”
魏昭灵时至此刻,都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摆在自己眼前的事实,他静静地听着谢清荣所说的每一个字,半晌才迟迟开口,“若你还能活着,若你能成为盛国之主,我也就没有必要走上那么一条路。”
若曾经的谢清荣没有死在谢岐的手里,若他能成为盛国的君王,那该是身在西洲牢狱里的魏昭灵最为期盼的事。
那样的话,魏家的安宁也就不会被打破,他的长姐或许会嫁给她那一生第一回 喜欢的少年,再不必遇上后来的春和君郑启。
父母康健,魏家仍在,
如果是那样,他也宁愿做一个永远也学不会说话的哑巴。
谢清荣却用阴冷的目光打量他,“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?连假话也说得这般拙劣,昭灵,我看你还是适合做一个哑巴。”
楚沅没有料到,这藏得最深,在后头搅弄风云的,竟然会是死在千年前的盛国太子谢清荣,她在那一场又一场的梦境里看过魏昭灵的过去,当然也十分清楚谢清荣于魏昭灵而言是少年之交,唯一的挚友,也是因为谢清荣,因为父母的血仇,魏昭灵才会蛰伏数年,强撑着活下来。
他为仇恨而活,却最终被同他一路走来的臣子将士推上了新朝的王位,淮阴魏家的君子之风,济世之德大约是深刻在了每一个魏家男子的骨子里,他无法丢下一个才经历过战火的混乱新朝,自己撒手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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