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灵溯摸了摸鼻子,忽然有些内疚,她连忙将这些情绪甩出脑袋,各个都要回应,岂不是要忙死?
没几日便是陈元铭的生日,楼伊敏准备好了礼物,是一对做工精致的玉锁,陈丹说了不过是自家人庆祝,楼灵溯以为就是吃个丰盛点的晚膳,到了才知道,自己居然是上宾,硬被推着坐在了陈老夫人的身边。
陈家是京都中的望族,这待遇让楼灵溯很是受宠若惊,楼伊敏和楼嗣欢都在旁桌,她指望不上,只得陪着陈老夫人。
陈老夫人第一眼便觉得楼灵溯长得精致,自她救了孙女,更是觉得楼灵溯是仙人下凡,一晚上热情地给楼灵溯夹菜,在陈家这是只有陈元铭才有的待遇。
“你这丫头,我还说是不是不喜欢我老人家,也不见你来陪陪我。”陈老夫人看着楼灵溯,“结果丹儿说你娶了亲便去读书考了解元,伊敏啊,真是好福气。”
楼伊敏在旁桌,听闻向陈老夫人举了酒杯,遥敬了杯酒。
“铭儿,你以后可要多学着点二娘子,让我也沾沾伊敏的福气。”老夫人的话是真心的,如今在她心里,除了自己孙女陈元铭,第二好的便是楼灵溯了。
“你是在哪里读书?请的是哪位夫子?铭儿也该开蒙了,不如就跟着你一起。”
楼灵溯道:“在思贤书院,跟着刘润桃夫子。”
“哦?”陈老夫人听着名字很熟,想起来,“松哥啊,你是不是也在思贤书院?”
楼灵溯这才发现,凌劲松居然也在。今日不过席开五桌,原是早该发现的才对,只是凌劲松先她一步到,问了安便一直待在自己的席位上,而楼灵溯一进门便被拉到了主桌,酒过叁巡才发现。
凌劲松听见叫自己,站起来道:“回老祖宗,是同窗。”
陈老夫人笑起来:“我们松哥啊,可也是个才子,你们居然还是同窗,这可真是巧了。看来这刘润桃果真是不错,松哥教得好,溯儿也教得好。”
陈丹掩了嘴笑:“溯儿与劲松,如此缘分,以后可更要互相照应才是。”
楼灵溯万万没料到,陈老夫人问读书的事居然能拐到牵线搭桥这头来,绕是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,可众人都看着她与凌劲松,她不好让对方太下不来台,只得道:“说起来,凌公子也是师兄了,关照是不敢,还请师兄以后多指点。”
陈老夫人听完,脸上笑容不变:“指点也好,关照也好,都好都好。”
这倒让楼灵溯一时有些迟疑,摸不准陈老夫人的意思。说起来陈丹的正夫姓凌,这陈老夫人居然会爱屋及乌如此关照凌劲松,也让楼灵溯颇为惊讶。
陈老夫人年纪大了,宴席后半程先一步退了席,陈丹也拉着楼伊敏一起去偏厅聊天。没了长辈镇场,宴席的气氛终于松快起来,各人也再不拘束在席位上,欢快地跑动起来。楼灵溯应酬得头嗡嗡响,逮着个功夫溜去了茅房。回廊里没人,偷来的清净让她心情格外愉快,正琢磨干脆在此处磨蹭到宴席结束再回去,就见拐弯处跌跌撞撞走来一个人。
显然是喝醉了。楼灵溯闪身到柱子后,打算等人过去了再出来。那人踉踉跄跄一路,却好死不死停在了柱跟前。
这下楼灵溯看得清楚,这人是凌劲松。
他周身酒气,显然是喝得不少,一双凤眼已经失了神,却仍盯着楼灵溯。楼灵溯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:“凌公子?”
手被凌劲松一把抓住:“你为什么,不喜欢我?哪怕一点点也不?”
楼灵溯心猛地一跳,做贼一般下意识地看了下左右,还好,没人。她想抽回自己的手,试了几试,对方用上了吃奶的力气,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:“凌公子,你喝醉了。”
凌劲松眼里全是哀伤:“我没醉,我……我没有忘掉你不喜欢我,我怎么是醉了?”
方才还觉得这里清净,现在只觉得是太清净了,连个人都没有。可若是此刻有人,楼灵溯看着自己被紧抓着的手,恐怕就更糟了。
她深知跟醉鬼没什么道理好讲,只得道:“凌公子,你先放开我,我去给你找点水喝?”
“你骗我。”凌劲松人摇摇晃晃,手却丝毫不松,“你想撇下我。”
楼灵溯:“……”到底醉没醉?
她正想干脆将人敲晕了算了,眼前却突然一黑,对方的唇便覆了上来。带着酒气的舌头毫不客气地钻进了楼灵溯嘴里,她愤怒地想将人推出去,手却被对方握住。楼灵溯挣扎了没两下就软了下来。等凌劲松发现不对时,楼灵溯已然满脸的茫然。
凌劲松小心地在楼灵溯眼前挥着手,一如半盏茶前楼灵溯做的一般。只是彼时凌劲松是在装醉,而此时楼灵溯是真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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