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默下去,踌躇着,迟疑了许久,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。"那些监控,你大概都看到了……"
孔如琢“嗯"了一声: “我看到他们给你注射了致幻剂,然后让你……让你想象和我在一起的快乐回忆。"
"当一个人告诉你, ‘不要想象大象’的时候,人类的大脑会自动识别‘大象’,而无法理解‘不要’。”蒲又崇的声音很平静,可手臂却一寸寸地收紧, "而且,我们之间的快乐回忆,实在是很多。多到我随便一想,就能想出许多画面。"
孔如琢想笑,却又想哭,勉强忍住了,问他:“疼吗?”
"不算太疼。"他将下颌压在她的颈窝中,呼吸一下一下拂过颈子, “那些致幻剂,能让我看到你。他们以为,这会让我产生条件反射,将你和痛苦联系起来。可他们错了。
"潋潋,你就是我的止痛剂,无论何时看到你,都会让我觉得幸福。"这是很平平无奇的一句情话,可孔如琢无法克制地,哽咽出声。
他反倒笑了: “别哭,我不告诉你,就是怕你哭。他们还是不了解我,如果了解,就应该让我想象我辜负了你的样子,那保证会让我痛苦成百上千倍。"
孔如琢哭着说: “油嘴滑
舌。”
“是真的。”他温柔地说, "你也看到那盆花了吗?那是我从角落里捡来的,本来快死了,硬是被我养活了。我把它当作你,每天和它说话。"
孔如琢闻言,忍不住道: “那朵花又小又白,哪里像我了。”蒲又崇笑了起来,笑声震得她颈子上的肌肤痒痒的。
“他们发现照片对我没有用处,就把你的照片收走了。”他明明笑着,声音却低了下去, "他们不知道,我永远不会惧怕你,更不会因为肉I体的疼痛而改变我的心意。
"肉I体的创伤总有复原的时候,可失去你……"他却只能万劫不复。
“我也不是一直无所畏惧,有段时间,我突然发现,自己有些想不起你的声音了。那天我差点发疯,他们却很高兴,觉得实验有了突破性进展。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, ”我向着那朵花叫你的名字,
他们大概以为我是真的疯了,所以没有把花收走……"
蒲又崇笑了一下:"比起发疯,我更害怕会忘了你。"
孔如琢怔怔地转过头去,看到一颗很大很大的眼泪,正沿着他的眼尾缓缓地滚下去。
这是孔如琢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泪。他是那样从容不迫的男人,向来矜贵自持。
可原来,唯一能令他惧怕的,就是她。
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落得更凶,孔如琢抬起手来,想要替他将眼泪擦掉,手却抖得更加厉害。
他大概没有想到,她会忽然回过头来,有些狼狈地要转开头去。孔如琢索性从他怀中挣开,半跪在他面前的床上。
蒲又崇抬起头来,看向了她。孔如琢捧住他的面颊,轻轻地吻住他的眼尾。
那颗泪是咸的,凉而苦涩。她的唇柔软湿润,带着玫瑰的香气。
无数昼夜隐忍,光阴明灭。
他像是一块熄灭的冰,手钳在她的腰上,隐忍而克制地想要把她推开。孔如琢不肯离开,微微抬起头来,向下亲吻他的唇。
他的唇也是凉的,却又在被她触碰时,滚烫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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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亲吻,唇齿间,火光四溅。
这个吻,是从来没有过的绵长甜美。明明带着眼泪的咸涩,可她身上的玫瑰气息,温软馥郁到令人窒息。
“啪”地一声,是两人向后仰去时,撞在床头,放着的药瓶滚在地上摔碎了。
他突然将她推开。孔如琢喘息着,有些茫然地看着他。
"怎么了?"
他没说话。孔如琢有些紧张,凑到他的怀中,上下摸索问: “哪里不舒服吗?”
蒲又崇浑身一僵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: "你别乱动。"
他说的有些迟了。
下一刻,孔如琢的手已经掠过病号服的衣摆,却猛地像是被烫到一样抬了起来。他怎么,他怎么……
孔如琢不可思议:"蒲又崇,你不是刚死里逃生吗?"
怎么就这么精神抖擞了?!
蒲又崇半倚在床边,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下,闻言抬起一点眼睛,看向了她。"死里逃生不影响我的身体健康。"
孔如琢: “那你干嘛推开我?”
蒲又崇: “这是在医院。”
他顿了顿,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: “实在想要的话,我可以克服一下。”
孔如琢:..
谁想要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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