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浴室回到客厅,陈星怀已经洗完澡换好睡衣了,披萨也已经送来了。
我有洗这么久吗?冉择远对时间的感觉也迟钝了。
“吃夜宵了。”陈星怀拍拍身旁的沙发。
数字已经跳过0点,都是第二天了。
冉择远拿起奶茶挨着坐下,陈星怀把披萨盒子托在腿上,笑着说:“要我喂你吗?”
“我妈不需要你喂。”冉择远探到茶几上拿了包抽纸,搁在手边,“别撒我沙发上。”然后从盒子里取了块披萨送进嘴里,放松地往后靠着。
陈星怀还是看着他笑,这表情就像黏在脸皮上一样,撕都撕不掉。
“别笑了,快吃,再不吃就该吃早饭了。”冉择远把腿也收到沙发上,竖着膝盖蜷成一团。
“开心还不让人笑了,这么霸道?”陈星怀瞥着那双青色血管比较凸出的白脚,想捏。
冉择远似乎察觉到了,把脚往屁股缩了缩。
陈星怀也不故意弄他,托着披萨盒往后靠着,肩膀挨着肩膀,接着旁边的头碰过来了。
“陈星怀。”
“嗯?”
冉择远叫了声,又没声了,两人默默吃着披萨喝着奶茶。
今天的芝士拉丝好足啊,软硬度也很合适,特别好吃。
“陈星怀。”冉择远又叫了声。
“嗯?”
“你怎么不说话了?”
“我喜欢你。”
“……唉不是说这个。”
“你叫我说的啊,我只会说这个,我喜欢你,嘿嘿。”
纯种傻子吧。冉择远把手伸到陈星怀腿上的盒子里,拿起第二块披萨:“我小时候,吃东西特别慢,钦新特看不惯我。学校里也是,大家都吃完了,就剩我一个人在食堂和清洁阿姨干瞪眼。”
陈星怀转头看着他。
“我没什么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,作业不用管,也没人一起玩,也没午休的习惯,上不上课都无所谓,所以吃东西好歹算是一件可以做的事情吧。”冉择远咬了口披萨,嚼了吞了,“大家都当我不存在,当我存在的人……也没把我当人。所以当初蓝焱哥哥来拉我一把的时候,我还以为他不怀好意,可笑吧。”
陈星怀还是看着他。
冉择远把身体的重量完全往陈星怀身上靠,歪头贴着他肩膀:“你想听我说吗?”
“小远……”
“你以前说我什么都不跟你说,因为真的是些很无趣的事情,我也没跟别人讲过……我现在跟你说,你想听吗?”
那是他一直捂着的伤口,捂着流脓溃烂,也不愿被人看到的伤口。
陈星怀没想到他会主动揭开这样的伤口,好像患者终于找到了医生,倾诉就是一味疗伤的药。
“你说,我听。”陈星怀把头靠在他歪过来的头上,声音很温柔。
冉择远又咬了两口披萨,盯着手里剩下的半块,轻轻笑了笑:“我是故意杀人的。”
陈星怀心里不禁一抖。
“法律真的很奇怪啊,我很听话的时候,没人救得了我,然后我杀人了,反而被可怜了,被保护了。”冉择远顿了顿,“我以前的事,你都知道吧?”
“……嗯。”陈星怀应了声。
“也对。那种情境,我自己全身上下都是证据,我是受害者,是恶魔罪有应得。”冉择远语气平静,真像在讲一个故事,身体却在强忍着发抖,“我当时也没想过杀了他后,我怎么办?后来我在医院里醒了,我想的就是会不会被关起来,或者送孤儿院?结果什么也没有,来了一个女人,说是我母亲,把我领走了。”
似乎需要缓一下,冉择远把手里的半块披萨吃了,擦了擦手,又喝了几口奶茶,才继续说:“我母亲……”他换了个习惯的称呼,“……阿姨她,很恨我。我跟她关系一直不好,但是长大后知道了她的事情,我觉得她恨我才是天经地义,愿意把我领回去,供我吃供我住已经仁至义尽了。”
高中时的那通电话,陈星怀就知道冉择远和妈妈的关系是什么样了,然而冉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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