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敢来。”明华咬着牙，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下。这话他接的有愧，说到了，却做不到。
方丈不再言语，明华是懂事的孩子，对他而言点到为止是比打骂更加严厉的惩罚。
“无神无形，朝三暮四。去藏经阁领罚。”
单就“领罚”二字，就能让人抄到三更打底，待明华走后，明韬想替师弟开脱两句。还没等开口，方丈反问道：“还记得你师弟来时候的事吗？”
那日无相寺雷雨大作，狂风推不开山门。明韬当时也不过明华这么大，他披上蓑衣，下山去迎接修行回来的净空方丈，却从他怀中接过了婴儿小小的襁褓。
“若见非相，即见如来。我总同他讲他与佛有缘。似乎从未给过他选择的权利。”
净空看着明华，他正捧着笔墨向藏经阁走去，半大的少年挺直脊背，彷如劲风中不动的松柏。他心里最明白，众生万相皆有来处和归去，说什么有缘无缘，明华不过是不被选择的一个。
可佛说世法平等，这对明华来讲真的公平么？
师兄是因还愿出家的，他察觉出老方丈心中微不可闻的愧疚，模棱两可安慰道：“红尘中皆是妖魔，明华单纯，不入世是好事。”
不入世，因而不解人心。欲望成了业障，他不希望明华因此作困兽犹斗。这对明华究竟是福是祸，结局如何，方丈心里也没有答案。
无相寺香火袅袅，空气中弥散着经年的檀香。方丈转而问道。
“浮丘家的孩子呢……？浮丘家主有信，要他明年一定回家。”
明华三心二意抄着经，笔下歪歪扭扭，饶是他平日抄得多，横平竖直多年，眼下还越活越回去了。
因为浮丘璃就在他对面，捧着脸看着他。两个少年对坐在琳琅的藏经阁中，中间隔着无形的楚河汉界。
明华终于写不下去了，他搁笔：“你不要看我，我写不好。”
浮丘璃明知故问：“你为什么写不好？”
“……”
“方丈为什么罚你？”
我满脑子想着和你有关的事——这话要我怎么说？明华白白长了一张嘴，说不过浮丘璃，还架不住他无理取闹，更赶不走人，拳法都没带来这么多烦恼。他在浮丘璃恳切的注视中沉默，突然明白奇怪在哪儿了：“平日你都不来藏经阁，今天是怎么了？”
阿璃看向别处，垂下眼睑。“说好有不会的你教我，你又忘了。”
哦对，的确有这么回事。明华欲盖弥彰的咳嗽了一下两声，将半本经书平推过去，浮丘璃转着眼珠：“‘即见自性，直了成佛，惟求作佛，不求余物。’—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”
浮丘璃见得多懂得多，就算不会的事也有自己的小聪明。难得虚心向旁人问什么，明华便作了先生，一字一句地解答：“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本性。可往往没人能意识到自己的本性。若是意识到了本性，就好比直接见了如来……”
? 如?您?访?问?的?W?a?n?g?阯?F?a?B?u?页?不?是?í?????w?e?n?２???2?５???c?????则?为?屾?寨?佔?点
浮丘璃附身过来，书被推掉到了地上。
明华被一个吻堵住了嘴，后半句话没了声响，被嚼碎了喂进彼此的唇舌。
明华睁着眼，瞳孔中映满了浮丘璃的轮廓，阿璃在亲我，他扑闪的睫毛是雏鸟尚未丰满的羽翼。扫的明华脸上和心里都痒痒的。太奇怪了，这是他第二次亲我了。
明华想逃，却被浮丘璃按住了脑勺，浮丘璃跨上了桌子，捕猎似的，桌上的书本笔砚咣当当地摔在地上，整个人义无反顾撞进明华的怀里。
院内，正在打木桩的大师兄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，回头向远处望去，却发现只是藏经阁的铁马应和着晨钟叮当作响。惊起一阵飞鸟。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